第199章 誰想當上門女婿（3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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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誰想當上門女婿（33）
王明智不敢想, 自己居然這麽輕易就進入了沈家的公司，還是作為特殊的招聘顧問。
“你知道，當商業間諜可是要被抓起來的。”他和沈淩雲強調。
“你不是當商業間諜, 你是正義的使者。”沈星野手裏的筆隨著修長分明的指骨，一下一下動著, 他擡頭, 下巴微仰起, 瞥了一眼王明智, 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，“我又不是要你竊取機密，發現他違法的證據直接移交有關機關。”
王明智挺起胸膛, 拍了拍自己，“真沒想到, 有生之年我還能勝任這種工作。”
他顯然是個人精, 關於沈淩雲為什麽針對沈家的話，一句也沒提。
王明智幫白司恒擦了那麽多次屁股, 能讓他在娛樂圈保持人設這麽久，沈淩雲看中的是他的能力，送上門來的方便，不用白不用。
他臉上的表情慢慢淡下去, 看了眼身後的藍色天空，垂眸思索片刻, 敲了敲桌子，“你過來。”他對王明智勾了勾手指。
江綰和楚南山訂婚之後，對他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了解更多一些, 發現他和沈淩雲有聯系的時候, 江綰很震驚。
“你和他認識嗎？”
楚南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, 沒有給出反應。
“你們認識？”江綰又和他確認了一次。
“嗯。”楚南山在合同上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，他頓了下，不解的看向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江綰，“認識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江綰眼睛垂下來，“我就是不知道你們以前認識。”
楚南山“嗯”了聲，又不說話了。他也不解釋一下他們是怎麽認識的，什麽都不說。
江綰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個機器人談戀愛，楚南山永遠是那個掌控全場的人。
原本她憧憬的安全感和強大，在一起後仿若是她的幻覺，那些甜蜜的時刻都是她一個人腦補出來的嗎？
“我們晚上和他們一起吃個飯。”楚南山像是忽然想起來的，這麽提了一句。
他也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，江綰放下咖啡後出去了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。
楚南山盯著她的背影，蹙起眉頭。
江綰今天穿著一身淺色的包臀裙，身材比例極好，青絲盤起在腦後，曾經被奉為初戀女神的臉如花一樣清秀嬌艷。
看到她出來，圍在一邊的助理馬上沖上來問她怎麽樣，江綰往上提了提唇角，沖他們搖了搖頭，一群人臉色頓時垮了，江綰從他們中間穿過去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閉著的辦公室門和門前的那些人，渾身有種無力感，腦袋暈乎乎的，可能是貧血了，她甩了下頭。
“什麽啊？”秦可馨正在穩定地發脾氣，“為什麽要和他們吃飯，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們。”
“不喜歡他們就不和他們吃飯啊？”沈淩雲那邊輕飄飄送過來一句，這一句一下把秦可馨弄卡了一下。
“不喜歡還要和他們吃飯，你什麽毛病？”秦可馨咬著唇角，瞪沈淩雲。
“不喜歡當然也可以一起吃飯，又不是要和他們躺在一張床上睡覺。”沈淩雲對秦可馨微微笑。
“你！”秦可馨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出生氣的樣子，結果怎麽去想都覺得沈淩雲描述的過於好笑。
窗外的陽光照進辦公室裏，春天來了，屋子裏暖融融的，沈淩雲在沙發上陪著她，手裏拿著一個合同書亦或者是項目書之類的東西。
秦可馨挨著他，不高興的垂眸說：“你怎麽還在看這個？”
“隨便看看。”
“這是什麽？”秦可馨湊過去一看，“游樂園轉讓協議？”
“？”秦可馨：“你買游樂園做什麽？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？”
雖然沈淩雲一直沒有和她說過自己對沈世嘉一家人的恨意從哪裏來，關於他要做的事情，秦家人算是一知半解的了解。
秦為雄和林寶蓮對他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只要不涉及公司利益，不傷害秦可馨，他想做什麽都隨他。
當然了，以後也是一家人嘛，必要的時候就算損失一些利益，支持一下他也是有必要的。
秦可馨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，很自然的和沈淩雲站到一起，和他同仇敵愾，看沈家人現在完完全全的蔑視和厭惡。
沈淩雲有時候看的想笑。
他手護在秦可馨腰上，讓她慢一點，少咋呼一些。
“你說，我要不要穿的好看一點？”秦可馨的思維很跳躍。
沈淩雲擡眸看她，深黑色的眼眸挑起，他哂笑一聲，“穿好看點兒唄。”
秦可馨杏眸瞇起，嗤他道，“現在你應該回答的是，我怎麽穿都好看。”
有時候說起情話像是喝涼水一樣容易，出其不意，弄的人措手不及的，有時候在最該說的時候，他偏偏不說。
秦可馨對沈淩雲這一點很不滿，又很……喜歡。
她彎起眼睛，“陪我去做個造型，我要漂漂亮亮的。”
晚上提前下班，沈淩雲陪秦可馨去做造型。
美容的時間又長又無聊，秦可馨怕他等的煩，一直用眼睛看他，時不時想要找點話題。
沈淩雲用眼角瞥她，“幹嘛？你話癆？”他把一本雜志卷起來，敲她的頭。
用的力道很輕，一點兒也不疼，但是感覺像是在打地鼠，秦可馨黑白分明的眼睛，水汪汪的眨巴著。
“……我是怕你無聊好不好？”
“我無聊了我會自己會找事情，你好好做你的。”沈淩雲拉著把椅子坐下了。
聽了他的話，秦可馨沒有再刻意去找話題，後來她睡著了，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，夢裏面她和沈世嘉結婚了。
這個夢有點可怕，她沈浸在夢裏面醒不過來，直到沈世嘉忽然說了句“我不愛你。”
秦可馨心臟一窒，瞬間猛烈的收縮感覺到疼痛，全身的血液倒流，她不懂，不愛為什麽要結婚？
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了，沈淩雲如玉一樣的臉仿若神明，看到他，秦可馨不自覺的就委屈起來，一顆心落回肚子裏，還好是夢。
他手裏拿著本書，靠坐在梳妝臺前，他一直都很漂亮，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好，但秦可馨真的從心裏覺得，他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的漂亮。
微微上挑的含情目，纖長濃密的睫羽垂落，整個人散漫靠在那裏，頭上沒有燈光，卻像是打了聚光燈一般。
“沈淩雲。”秦可馨喊了聲他的名字，剛醒過來，嗓音松松軟軟的。
“醒了？”沈淩雲放下手裏的書過來，他彎腰看躺在椅子上的她，笑著碰了下她的臉。
“睡得還好嗎？”他問。
“還好。”秦可馨抿了下唇，不自然的移開眼睛，她動了動肩膀和脖子，“我睡了很久嗎？”
“差不多兩個小時吧。”做美容的美女先回答了，揶揄道：“秦小姐最近是不是缺覺，第一次看您做美容睡得這麽香。”
“我睡了這麽久啊？”秦可馨瞳眸向著沈淩雲，“你一直在這陪著我？”
沈淩雲還沒開口，美容師真心實意地說：“是啊，一直在這呢，您男朋友對您真好。”
“別聽她的，沒多久。”沈淩雲刮了下秦可馨鼻子，湊近她，輕吻了一口她的嘴唇，“一點小事而已，不用感動。”
生命裏有那麽多個小時，不過是拿出來兩個小時陪自己喜歡的人。
這比用來看手機、花在無聊的聚會上有意思的多，只是很多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。
秦可馨換好衣服出來，烏黑的長發散在瑩白的肩膀後面，海藻一樣。
沈淩雲過去摟住她的腰，她睡飽了，臉頰瑩□□嫩，眉眼間顧盼生輝。
“真漂亮。”沈淩雲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蛋。
“實話嗎？”秦可馨擡起眼睫。
“你什麽看到我說假話？”攬著她上車往酒店去。
秦可馨心情好，那個夢帶來的煩躁因著沈淩雲消弭掉，看到車子外面燈火酒綠，總要叫沈淩雲一起看。
“楚南山是個什麽樣的人？”秦可馨好奇。
“商人。”沈淩雲給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，他笑了一下，“合格的商人。”
暧昧迷離的光與影掠過他英俊的臉頰，他淺笑的樣子太讓人著迷，秦可馨湊過去索吻，沈淩雲胳膊橫在她身後。
放開後兩個人都微微的喘，呼吸交錯中，秦可馨擡起眼眸，都二十多歲了，眉眼間竟然帶著天真清澈，“合格的商人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或許以後他會很愛江綰，但是現在的他，還只是一個合格的商人。”
商人重利，江綰要是一定要拿自己和利益在天平上做對比，那個結果會很讓人失望。
恰恰江綰心思敏感，表面瞧著大方，實際最需要的就是有人把她看得最重要。
上輩子的楚南山、陳時青、沈世嘉都是因為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，最後才走到她心裏。
與其說是他們愛上了江綰，不如說是江綰接受了他們，因為一直以來，改變的那個人就是江綰。
她現在是喜歡楚南山，但也在觀察楚南山對她的反應。
“那你呢，你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嗎？”秦可馨耳朵上的鉆石耳環輕輕晃動著，散發著迷人耀眼的光亮。
沈淩雲笑起來，他說：“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商人重利，我不重。”沈淩雲薄唇勾起來，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危險和帥氣，他打了一個響指，湊近秦可馨，眼眸輕輕垂落，“必要的時候，我會——all in。”
他不重利，他要的是——惡人他來報。
“你穿這個不好看。”楚南山說：“換一套吧。”
江綰進房間裏換衣服，楚南山在沙發上等著，不時地看一下手表。
江綰換到第四套的時候，看到裸露在外面的肩膀，他還是不太滿意，但是時間要到了，他說：“算了，就這樣吧。”
他伸手去拉江綰的胳膊要出去，被江綰躲開了。
楚南山回頭，江綰問道：“算了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別鬧了，時間要到了。”楚南山西裝革履，冷漠端正，似乎好像全都是她的錯，他又來拉她，江綰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還沒說，算了是什麽意思？”江綰很固執地說：“剛才那些衣服都不好看嗎？還是別的什麽原因？”
一件說衣服布料太少，穿出去會冷，一件說不適合她穿出去不好看，一件是瞧著不舒服，江綰說：“這件怎麽不行？為什麽這些衣服以前可以，現在就不行？”
“以前你不是我的女朋友。”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，楚南山放低了語調，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別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江綰看他認真的模樣，也覺得是自己有些小題大做，在車上，她猶豫半天，和他確認，“是因為在乎我才這樣的？”
“對，是因為我在乎你才這樣的。”楚南山很篤定的告訴她，江綰將信將疑的點頭，心裏好像莫名的找到一個支柱，“你看這個人，他在乎我呢。”
“說起來，到底為什麽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吃飯啊？”他們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到的，秦可馨和沈淩雲咬耳朵。
“乖，我和他有一個合作要談，順便吃個飯。”
“什麽合作一定要和他一起談？”
“把他綁在我們這條船上的合作。”
沈淩雲很好奇一件事情，江綰得了病之後，那麽多的骨髓匹配，為什麽一定要秦可馨的。
作為江綰當時的男朋友，楚南山為什麽一直縱容漠視著這一切。
他們變成合作方，站在利益的一邊，他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，是為愛和他撕破臉，還是另尋他法，亦或者看著江綰去死。
誰說的不能考驗人性？沈淩雲就想看看楚南山會怎麽選，一想到未來，他真是想想都要笑出聲來了。
餐廳裏的鋼琴聲悅耳，環境優雅，坐著的四個人也都賞心悅目。
江綰和秦可馨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，秦可馨不太自在，眼睛上下打量江綰，嗤了一聲。
江綰假裝沒聽到，楚南山也沒有幫她解圍，她端起杯子，對秦可馨笑了笑示好。
秦可馨心裏還是不爽她，最起碼的面子還是給了，但臉色依然一般。
在發覺她不會吃虧的時候，沈淩雲都是隨她。
聽了沒一會兒，用餐結束後，秦可馨就覺得煩了，江綰識趣的提議她們兩個去另一邊坐一會兒。
楚南山給江綰送來一個讚賞的目光，江綰對他點頭微笑。
秦可馨下意識的看向沈淩雲，沈淩雲笑了下，抓著她的手松開，“別走遠了，無聊了就回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秦可馨喜笑顏開的提起裙子和江綰出去了。
江綰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，他們竟然是一直在桌子下面牽著手的，感情好到這種地步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她心裏有些酸酸的。
餐廳一角有觀賞噴泉，裏面養了幾尾漂亮的金魚，秦可馨素手芊芊，抓了魚食，饒有興致的一點點撒進去。
她半蹲下去，也不在意裙子落在了地上，江綰在一邊看著，她捋著自己的裙子在臺子邊坐在，眼睛盯著秦可馨看。
“看我做什麽？”秦可馨一開口就帶著火藥味，“你不認識我？”她挑眉，十足的傲慢。
“不是。”江綰脾氣好，溫柔的笑笑，“感覺你好像變了很多。”
“哪裏？”秦可馨看向她。
她還是那個千嬌萬寵長大的大小姐，從小就是，雖然不是人群的中心，但一直我行我素的長大，江綰心裏不知道有多羨慕她。
“之前和沈世嘉要訂婚的時候，你沒有現在這麽開心。”江綰垂眸，睫毛顫個不停。
“少和我提他。”秦可馨冷嗤，“晦氣。”
“其實他人很好的。”江綰忍不住開口為沈世嘉說話。
“很好？很好你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，要和楚南山在一起？”
江綰斟酌著說：“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，而且，不是每個很好的人，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吧。”
秦可馨還是冷笑，“沒看上就直說，還不是有更好的選擇。”
江綰想解釋真的不是這樣的，被她幾句話堵的說不出來話。
“好吧。”她笑著說：“收回我剛才的話，你和小時候一樣。”
“小時候？”秦可馨終於舍得把視線從金魚身上拿回來分給她了，“你還記得我小時候？”
“嗯。”江綰手托著臉頰，眼睛裏充滿回憶，“我記得小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，穿最貴最漂亮的衣服，戴最亮眼的首飾，說話也是這樣噎人。”
“你和我說過話？”
“嗯。”江綰點頭，她說：“看，你果然都不記得了。”
秦可馨確實沒什麽印象，她仔細瞧了江綰，還是沒印象，印象裏，是江綰不愛理她才對。
“那時候大家都喜歡和你做朋友，和你一起玩，除了那幾個和我家做生意的，根本沒人和我玩好吧。”秦可馨說：“你還會註意到我？”
“想不註意到都難。”
秦可馨上學時候的名聲只能說是一般，背地裏大部分人都是在說她裝、說她脾氣差、說她仗著家世瞧不起人。
以前江綰也覺得她那樣子確實有些不好，不怪大家不喜歡她，但是自從知道自己不是江家的親生女兒，再去看秦可馨，她無比的羨慕。
她一直生活的太小心翼翼，似乎父母的愛都是有條件的，以前是聽話懂事和優秀可以得到他們的愛，後來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，江綰不知道要怎麽去做才能保持住那份愛。
而秦可馨什麽都不做，就可以得到所有，她成績可以不好，她可以不聽話，她可以任性可以肆無忌憚，因為她的父母會無條件的愛她。
現在大家都說她是被沈淩雲給騙了，那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，但是江綰心裏總有種感覺，沈淩雲不會是他們認為的那樣。
看著薄情，或許那個人，意外的靠得住呢。
“真稀奇，你說的這些，好像和我不是發生在同一個時空的事情。”聽了江綰的話，秦可馨扔光了魚食後，拉著裙擺，略帶嫌棄地坐在她旁邊。
“大概是每個人關註的點不一樣，你羨慕我有很多朋友，我羨慕你的自由快樂。”江綰對她彎唇笑了笑。
如果不戴有色眼鏡，秦可馨確實得承認，江綰很漂亮，會讓人升起保護欲的那種漂亮，她如果是個男人，說不定也會喜歡這種。
“你爸媽不是對你挺好的嗎？也是要什麽給什麽，有什麽不高興的。”秦可馨說：“過去的事就過去好了，也不是你換的自己。”
她看不慣江綰這小心翼翼自怨自艾的模樣。
江綰說：“你說的很簡單，但是我心裏過意不去。”
“有什麽過意不去的，該過意不去的是造成這件事的人。”秦可馨翻了個漂亮的白眼，“事情本來很簡單，都是被你們弄覆雜的。”
“你沒經歷過。”
秦可馨扯了扯唇角，“是，我是沒經歷過，你這種事，經歷過的人應該不會很多。”
江綰苦笑著說：“你真不會安慰人。”
“我本來就不會安慰人。”
兩個漂亮的淑女像是一幅畫一樣坐在噴泉的臺子邊，頭頂的大理石吊燈灑下斑駁明亮的光，亮如白晝。
出乎意料的，這次之後，秦可馨對江綰的印象竟然莫名的好了一些。
但沈淩雲對楚南山的感覺似乎還是之前那樣，反而更加有興致的想要知道接下的事情發展了。
沈家登上新聞那天是清明節前夕，首先是沈氏集團的兩位高管被警察帶走了，沈瑞承和沈世嘉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，接著是投資商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風聲，要求撤資。
最後壓垮這件事情的是第三天，警察到沈家，出具通知書並且查封了沈家人名下的財產。
也是這個時候，秦可馨才知道，沈淩雲竟然沒在沈家的戶口本上，他十八歲成年後，王語蘇留了個心眼，怕他以後分到家產，把他自己遷了出去。
警察找到沈淩雲要他配合調查的時候，他很爽快的答應了。
秦可馨在警察局外面等他，氣的打電話罵人。給自己的父母輪番打電話，怒斥沈家不是人，怎麽可以做這種事，她委屈的不行，替沈淩雲委屈。
“怎麽會有這種父母？”沈淩雲訪問結束出來了，她憤憤不平。
“別生氣了。”沈淩雲拉住她的手，沈默一瞬，他輕聲道，“你有沒有想過，或許他們不是我的父母？”
這樣輕描淡寫的神來一句，不光嚇傻了秦可馨，秦為雄和林寶蓮也震驚了很久。
不過這樣一來，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。
沈世嘉上門拜訪，希望秦家能幫他們一把，他說的情真意切，都是一家人，求他們投錢，穩住資金鏈。
作為沈家的小少爺，他這輩子就沒低過幾次頭，瞧著落魄了，心裏依然忿忿。
沈淩雲都能猜到這時候他心裏想的是什麽，左右不過是之後怎麽報覆。
“你去過陳家了嗎？”沈淩雲忽然開口。
沈世嘉猛地擡頭，看沈淩雲的眼睛裏全是恨意，好像下一秒要沖過來掐死他。
這件事顯然也給了這位少爺一些教訓，他把眼睛低下去了，“哥，我們不是一家人嗎？陳家終究是陳家，不姓沈。”
“那這裏也是秦家，不姓沈。”
“你！”沈世嘉漲紅了臉。
“我什麽？”沈淩雲笑著問：“我說的不對嗎？弟弟。”
沈世嘉那些玩的好的朋友們一個個對他愛莫能助，能不見的都不見了，一擁而上的人最後也會化作鳥獸散去，這就是現實。
沈淩雲雙手插兜，送沈世嘉出去。
“我不明白，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沈世嘉紅著眼睛，“就算爸媽對你不好，那也是爸爸媽媽。”
因為沈淩雲沒有掩蓋自己，從頭到尾他都是坦蕩蕩的，他做他想做的事情，隨便其他人怎麽說，沈世嘉知道他並不意外。
“你到底為什麽要和楚南山一起搞我們家？”
楚南山想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，拿沈家開刀，他和陳家本身就有姻親，是陳家的外孫。
至於他和陳晶晶的聯姻，沈世嘉咬住牙，陳晶晶就是個瘋女人！
“你真的確定，僅僅只是‘我們’嗎？”沈淩雲經過他時，搭著他肩膀，“還有，他們是你的父母，從來都不是我的。”
捏了捏這個“弟弟”的肩膀，沈淩雲在他震怒的視線中挑眸微笑，一雙桃花眼瀲灩，“祝你好運。”
我親愛的弟弟，歡迎來到上輩子，你們為“我和秦家”打造的地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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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明智不敢想, 自己居然這麽輕易就進入了沈家的公司，還是作為特殊的招聘顧問。
“你知道，當商業間諜可是要被抓起來的。”他和沈淩雲強調。
“你不是當商業間諜, 你是正義的使者。”沈星野手裏的筆隨著修長分明的指骨，一下一下動著, 他擡頭, 下巴微仰起, 瞥了一眼王明智, 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，“我又不是要你竊取機密，發現他違法的證據直接移交有關機關。”
王明智挺起胸膛, 拍了拍自己，“真沒想到, 有生之年我還能勝任這種工作。”
他顯然是個人精, 關於沈淩雲為什麽針對沈家的話，一句也沒提。
王明智幫白司恒擦了那麽多次屁股, 能讓他在娛樂圈保持人設這麽久，沈淩雲看中的是他的能力，送上門來的方便，不用白不用。
他臉上的表情慢慢淡下去, 看了眼身後的藍色天空，垂眸思索片刻, 敲了敲桌子，“你過來。”他對王明智勾了勾手指。
江綰和楚南山訂婚之後，對他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了解更多一些, 發現他和沈淩雲有聯系的時候, 江綰很震驚。
“你和他認識嗎？”
楚南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, 沒有給出反應。
“你們認識？”江綰又和他確認了一次。
“嗯。”楚南山在合同上龍飛鳳舞的寫下自己的名字，他頓了下，不解的看向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江綰，“認識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江綰眼睛垂下來，“我就是不知道你們以前認識。”
楚南山“嗯”了聲，又不說話了。他也不解釋一下他們是怎麽認識的，什麽都不說。
江綰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個機器人談戀愛，楚南山永遠是那個掌控全場的人。
原本她憧憬的安全感和強大，在一起後仿若是她的幻覺，那些甜蜜的時刻都是她一個人腦補出來的嗎？
“我們晚上和他們一起吃個飯。”楚南山像是忽然想起來的，這麽提了一句。
他也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，江綰放下咖啡後出去了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。
楚南山盯著她的背影，蹙起眉頭。
江綰今天穿著一身淺色的包臀裙，身材比例極好，青絲盤起在腦後，曾經被奉為初戀女神的臉如花一樣清秀嬌艷。
看到她出來，圍在一邊的助理馬上沖上來問她怎麽樣，江綰往上提了提唇角，沖他們搖了搖頭，一群人臉色頓時垮了，江綰從他們中間穿過去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閉著的辦公室門和門前的那些人，渾身有種無力感，腦袋暈乎乎的，可能是貧血了，她甩了下頭。
“什麽啊？”秦可馨正在穩定地發脾氣，“為什麽要和他們吃飯，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們。”
“不喜歡他們就不和他們吃飯啊？”沈淩雲那邊輕飄飄送過來一句，這一句一下把秦可馨弄卡了一下。
“不喜歡還要和他們吃飯，你什麽毛病？”秦可馨咬著唇角，瞪沈淩雲。
“不喜歡當然也可以一起吃飯，又不是要和他們躺在一張床上睡覺。”沈淩雲對秦可馨微微笑。
“你！”秦可馨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出生氣的樣子，結果怎麽去想都覺得沈淩雲描述的過於好笑。
窗外的陽光照進辦公室裏，春天來了，屋子裏暖融融的，沈淩雲在沙發上陪著她，手裏拿著一個合同書亦或者是項目書之類的東西。
秦可馨挨著他，不高興的垂眸說：“你怎麽還在看這個？”
“隨便看看。”
“這是什麽？”秦可馨湊過去一看，“游樂園轉讓協議？”
“？”秦可馨：“你買游樂園做什麽？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？”
雖然沈淩雲一直沒有和她說過自己對沈世嘉一家人的恨意從哪裏來，關於他要做的事情，秦家人算是一知半解的了解。
秦為雄和林寶蓮對他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只要不涉及公司利益，不傷害秦可馨，他想做什麽都隨他。
當然了，以後也是一家人嘛，必要的時候就算損失一些利益，支持一下他也是有必要的。
秦可馨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，很自然的和沈淩雲站到一起，和他同仇敵愾，看沈家人現在完完全全的蔑視和厭惡。
沈淩雲有時候看的想笑。
他手護在秦可馨腰上，讓她慢一點，少咋呼一些。
“你說，我要不要穿的好看一點？”秦可馨的思維很跳躍。
沈淩雲擡眸看她，深黑色的眼眸挑起，他哂笑一聲，“穿好看點兒唄。”
秦可馨杏眸瞇起，嗤他道，“現在你應該回答的是，我怎麽穿都好看。”
有時候說起情話像是喝涼水一樣容易，出其不意，弄的人措手不及的，有時候在最該說的時候，他偏偏不說。
秦可馨對沈淩雲這一點很不滿，又很……喜歡。
她彎起眼睛，“陪我去做個造型，我要漂漂亮亮的。”
晚上提前下班，沈淩雲陪秦可馨去做造型。
美容的時間又長又無聊，秦可馨怕他等的煩，一直用眼睛看他，時不時想要找點話題。
沈淩雲用眼角瞥她，“幹嘛？你話癆？”他把一本雜志卷起來，敲她的頭。
用的力道很輕，一點兒也不疼，但是感覺像是在打地鼠，秦可馨黑白分明的眼睛，水汪汪的眨巴著。
“……我是怕你無聊好不好？”
“我無聊了我會自己會找事情，你好好做你的。”沈淩雲拉著把椅子坐下了。
聽了他的話，秦可馨沒有再刻意去找話題，後來她睡著了，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，夢裏面她和沈世嘉結婚了。
這個夢有點可怕，她沈浸在夢裏面醒不過來，直到沈世嘉忽然說了句“我不愛你。”
秦可馨心臟一窒，瞬間猛烈的收縮感覺到疼痛，全身的血液倒流，她不懂，不愛為什麽要結婚？
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了，沈淩雲如玉一樣的臉仿若神明，看到他，秦可馨不自覺的就委屈起來，一顆心落回肚子裏，還好是夢。
他手裏拿著本書，靠坐在梳妝臺前，他一直都很漂亮，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好，但秦可馨真的從心裏覺得，他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的漂亮。
微微上挑的含情目，纖長濃密的睫羽垂落，整個人散漫靠在那裏，頭上沒有燈光，卻像是打了聚光燈一般。
“沈淩雲。”秦可馨喊了聲他的名字，剛醒過來，嗓音松松軟軟的。
“醒了？”沈淩雲放下手裏的書過來，他彎腰看躺在椅子上的她，笑著碰了下她的臉。
“睡得還好嗎？”他問。
“還好。”秦可馨抿了下唇，不自然的移開眼睛，她動了動肩膀和脖子，“我睡了很久嗎？”
“差不多兩個小時吧。”做美容的美女先回答了，揶揄道：“秦小姐最近是不是缺覺，第一次看您做美容睡得這麽香。”
“我睡了這麽久啊？”秦可馨瞳眸向著沈淩雲，“你一直在這陪著我？”
沈淩雲還沒開口，美容師真心實意地說：“是啊，一直在這呢，您男朋友對您真好。”
“別聽她的，沒多久。”沈淩雲刮了下秦可馨鼻子，湊近她，輕吻了一口她的嘴唇，“一點小事而已，不用感動。”
生命裏有那麽多個小時，不過是拿出來兩個小時陪自己喜歡的人。
這比用來看手機、花在無聊的聚會上有意思的多，只是很多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。
秦可馨換好衣服出來，烏黑的長發散在瑩白的肩膀後面，海藻一樣。
沈淩雲過去摟住她的腰，她睡飽了，臉頰瑩□□嫩，眉眼間顧盼生輝。
“真漂亮。”沈淩雲笑著親了親她的臉蛋。
“實話嗎？”秦可馨擡起眼睫。
“你什麽看到我說假話？”攬著她上車往酒店去。
秦可馨心情好，那個夢帶來的煩躁因著沈淩雲消弭掉，看到車子外面燈火酒綠，總要叫沈淩雲一起看。
“楚南山是個什麽樣的人？”秦可馨好奇。
“商人。”沈淩雲給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，他笑了一下，“合格的商人。”
暧昧迷離的光與影掠過他英俊的臉頰，他淺笑的樣子太讓人著迷，秦可馨湊過去索吻，沈淩雲胳膊橫在她身後。
放開後兩個人都微微的喘，呼吸交錯中，秦可馨擡起眼眸，都二十多歲了，眉眼間竟然帶著天真清澈，“合格的商人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或許以後他會很愛江綰，但是現在的他，還只是一個合格的商人。”
商人重利，江綰要是一定要拿自己和利益在天平上做對比，那個結果會很讓人失望。
恰恰江綰心思敏感，表面瞧著大方，實際最需要的就是有人把她看得最重要。
上輩子的楚南山、陳時青、沈世嘉都是因為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，最後才走到她心裏。
與其說是他們愛上了江綰，不如說是江綰接受了他們，因為一直以來，改變的那個人就是江綰。
她現在是喜歡楚南山，但也在觀察楚南山對她的反應。
“那你呢，你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嗎？”秦可馨耳朵上的鉆石耳環輕輕晃動著，散發著迷人耀眼的光亮。
沈淩雲笑起來，他說：“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商人重利，我不重。”沈淩雲薄唇勾起來，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危險和帥氣，他打了一個響指，湊近秦可馨，眼眸輕輕垂落，“必要的時候，我會——all in。”
他不重利，他要的是——惡人他來報。
“你穿這個不好看。”楚南山說：“換一套吧。”
江綰進房間裏換衣服，楚南山在沙發上等著，不時地看一下手表。
江綰換到第四套的時候，看到裸露在外面的肩膀，他還是不太滿意，但是時間要到了，他說：“算了，就這樣吧。”
他伸手去拉江綰的胳膊要出去，被江綰躲開了。
楚南山回頭，江綰問道：“算了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別鬧了，時間要到了。”楚南山西裝革履，冷漠端正，似乎好像全都是她的錯，他又來拉她，江綰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還沒說，算了是什麽意思？”江綰很固執地說：“剛才那些衣服都不好看嗎？還是別的什麽原因？”
一件說衣服布料太少，穿出去會冷，一件說不適合她穿出去不好看，一件是瞧著不舒服，江綰說：“這件怎麽不行？為什麽這些衣服以前可以，現在就不行？”
“以前你不是我的女朋友。”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，楚南山放低了語調，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別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江綰看他認真的模樣，也覺得是自己有些小題大做，在車上，她猶豫半天，和他確認，“是因為在乎我才這樣的？”
“對，是因為我在乎你才這樣的。”楚南山很篤定的告訴她，江綰將信將疑的點頭，心裏好像莫名的找到一個支柱，“你看這個人，他在乎我呢。”
“說起來，到底為什麽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吃飯啊？”他們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到的，秦可馨和沈淩雲咬耳朵。
“乖，我和他有一個合作要談，順便吃個飯。”
“什麽合作一定要和他一起談？”
“把他綁在我們這條船上的合作。”
沈淩雲很好奇一件事情，江綰得了病之後，那麽多的骨髓匹配，為什麽一定要秦可馨的。
作為江綰當時的男朋友，楚南山為什麽一直縱容漠視著這一切。
他們變成合作方，站在利益的一邊，他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，是為愛和他撕破臉，還是另尋他法，亦或者看著江綰去死。
誰說的不能考驗人性？沈淩雲就想看看楚南山會怎麽選，一想到未來，他真是想想都要笑出聲來了。
餐廳裏的鋼琴聲悅耳，環境優雅，坐著的四個人也都賞心悅目。
江綰和秦可馨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，秦可馨不太自在，眼睛上下打量江綰，嗤了一聲。
江綰假裝沒聽到，楚南山也沒有幫她解圍，她端起杯子，對秦可馨笑了笑示好。
秦可馨心裏還是不爽她，最起碼的面子還是給了，但臉色依然一般。
在發覺她不會吃虧的時候，沈淩雲都是隨她。
聽了沒一會兒，用餐結束後，秦可馨就覺得煩了，江綰識趣的提議她們兩個去另一邊坐一會兒。
楚南山給江綰送來一個讚賞的目光，江綰對他點頭微笑。
秦可馨下意識的看向沈淩雲，沈淩雲笑了下，抓著她的手松開，“別走遠了，無聊了就回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秦可馨喜笑顏開的提起裙子和江綰出去了。
江綰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，他們竟然是一直在桌子下面牽著手的，感情好到這種地步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她心裏有些酸酸的。
餐廳一角有觀賞噴泉，裏面養了幾尾漂亮的金魚，秦可馨素手芊芊，抓了魚食，饒有興致的一點點撒進去。
她半蹲下去，也不在意裙子落在了地上，江綰在一邊看著，她捋著自己的裙子在臺子邊坐在，眼睛盯著秦可馨看。
“看我做什麽？”秦可馨一開口就帶著火藥味，“你不認識我？”她挑眉，十足的傲慢。
“不是。”江綰脾氣好，溫柔的笑笑，“感覺你好像變了很多。”
“哪裏？”秦可馨看向她。
她還是那個千嬌萬寵長大的大小姐，從小就是，雖然不是人群的中心，但一直我行我素的長大，江綰心裏不知道有多羨慕她。
“之前和沈世嘉要訂婚的時候，你沒有現在這麽開心。”江綰垂眸，睫毛顫個不停。
“少和我提他。”秦可馨冷嗤，“晦氣。”
“其實他人很好的。”江綰忍不住開口為沈世嘉說話。
“很好？很好你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，要和楚南山在一起？”
江綰斟酌著說：“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，而且，不是每個很好的人，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吧。”
秦可馨還是冷笑，“沒看上就直說，還不是有更好的選擇。”
江綰想解釋真的不是這樣的，被她幾句話堵的說不出來話。
“好吧。”她笑著說：“收回我剛才的話，你和小時候一樣。”
“小時候？”秦可馨終於舍得把視線從金魚身上拿回來分給她了，“你還記得我小時候？”
“嗯。”江綰手托著臉頰，眼睛裏充滿回憶，“我記得小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，穿最貴最漂亮的衣服，戴最亮眼的首飾，說話也是這樣噎人。”
“你和我說過話？”
“嗯。”江綰點頭，她說：“看，你果然都不記得了。”
秦可馨確實沒什麽印象，她仔細瞧了江綰，還是沒印象，印象裏，是江綰不愛理她才對。
“那時候大家都喜歡和你做朋友，和你一起玩，除了那幾個和我家做生意的，根本沒人和我玩好吧。”秦可馨說：“你還會註意到我？”
“想不註意到都難。”
秦可馨上學時候的名聲只能說是一般，背地裏大部分人都是在說她裝、說她脾氣差、說她仗著家世瞧不起人。
以前江綰也覺得她那樣子確實有些不好，不怪大家不喜歡她，但是自從知道自己不是江家的親生女兒，再去看秦可馨，她無比的羨慕。
她一直生活的太小心翼翼，似乎父母的愛都是有條件的，以前是聽話懂事和優秀可以得到他們的愛，後來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，江綰不知道要怎麽去做才能保持住那份愛。
而秦可馨什麽都不做，就可以得到所有，她成績可以不好，她可以不聽話，她可以任性可以肆無忌憚，因為她的父母會無條件的愛她。
現在大家都說她是被沈淩雲給騙了，那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，但是江綰心裏總有種感覺，沈淩雲不會是他們認為的那樣。
看著薄情，或許那個人，意外的靠得住呢。
“真稀奇，你說的這些，好像和我不是發生在同一個時空的事情。”聽了江綰的話，秦可馨扔光了魚食後，拉著裙擺，略帶嫌棄地坐在她旁邊。
“大概是每個人關註的點不一樣，你羨慕我有很多朋友，我羨慕你的自由快樂。”江綰對她彎唇笑了笑。
如果不戴有色眼鏡，秦可馨確實得承認，江綰很漂亮，會讓人升起保護欲的那種漂亮，她如果是個男人，說不定也會喜歡這種。
“你爸媽不是對你挺好的嗎？也是要什麽給什麽，有什麽不高興的。”秦可馨說：“過去的事就過去好了，也不是你換的自己。”
她看不慣江綰這小心翼翼自怨自艾的模樣。
江綰說：“你說的很簡單，但是我心裏過意不去。”
“有什麽過意不去的，該過意不去的是造成這件事的人。”秦可馨翻了個漂亮的白眼，“事情本來很簡單，都是被你們弄覆雜的。”
“你沒經歷過。”
秦可馨扯了扯唇角，“是，我是沒經歷過，你這種事，經歷過的人應該不會很多。”
江綰苦笑著說：“你真不會安慰人。”
“我本來就不會安慰人。”
兩個漂亮的淑女像是一幅畫一樣坐在噴泉的臺子邊，頭頂的大理石吊燈灑下斑駁明亮的光，亮如白晝。
出乎意料的，這次之後，秦可馨對江綰的印象竟然莫名的好了一些。
但沈淩雲對楚南山的感覺似乎還是之前那樣，反而更加有興致的想要知道接下的事情發展了。
沈家登上新聞那天是清明節前夕，首先是沈氏集團的兩位高管被警察帶走了，沈瑞承和沈世嘉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，接著是投資商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風聲，要求撤資。
最後壓垮這件事情的是第三天，警察到沈家，出具通知書並且查封了沈家人名下的財產。
也是這個時候，秦可馨才知道，沈淩雲竟然沒在沈家的戶口本上，他十八歲成年後，王語蘇留了個心眼，怕他以後分到家產，把他自己遷了出去。
警察找到沈淩雲要他配合調查的時候，他很爽快的答應了。
秦可馨在警察局外面等他，氣的打電話罵人。給自己的父母輪番打電話，怒斥沈家不是人，怎麽可以做這種事，她委屈的不行，替沈淩雲委屈。
“怎麽會有這種父母？”沈淩雲訪問結束出來了，她憤憤不平。
“別生氣了。”沈淩雲拉住她的手，沈默一瞬，他輕聲道，“你有沒有想過，或許他們不是我的父母？”
這樣輕描淡寫的神來一句，不光嚇傻了秦可馨，秦為雄和林寶蓮也震驚了很久。
不過這樣一來，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。
沈世嘉上門拜訪，希望秦家能幫他們一把，他說的情真意切，都是一家人，求他們投錢，穩住資金鏈。
作為沈家的小少爺，他這輩子就沒低過幾次頭，瞧著落魄了，心裏依然忿忿。
沈淩雲都能猜到這時候他心裏想的是什麽，左右不過是之後怎麽報覆。
“你去過陳家了嗎？”沈淩雲忽然開口。
沈世嘉猛地擡頭，看沈淩雲的眼睛裏全是恨意，好像下一秒要沖過來掐死他。
這件事顯然也給了這位少爺一些教訓，他把眼睛低下去了，“哥，我們不是一家人嗎？陳家終究是陳家，不姓沈。”
“那這裏也是秦家，不姓沈。”
“你！”沈世嘉漲紅了臉。
“我什麽？”沈淩雲笑著問：“我說的不對嗎？弟弟。”
沈世嘉那些玩的好的朋友們一個個對他愛莫能助，能不見的都不見了，一擁而上的人最後也會化作鳥獸散去，這就是現實。
沈淩雲雙手插兜，送沈世嘉出去。
“我不明白，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沈世嘉紅著眼睛，“就算爸媽對你不好，那也是爸爸媽媽。”
因為沈淩雲沒有掩蓋自己，從頭到尾他都是坦蕩蕩的，他做他想做的事情，隨便其他人怎麽說，沈世嘉知道他並不意外。
“你到底為什麽要和楚南山一起搞我們家？”
楚南山想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，拿沈家開刀，他和陳家本身就有姻親，是陳家的外孫。
至於他和陳晶晶的聯姻，沈世嘉咬住牙，陳晶晶就是個瘋女人！
“你真的確定，僅僅只是‘我們’嗎？”沈淩雲經過他時，搭著他肩膀，“還有，他們是你的父母，從來都不是我的。”
捏了捏這個“弟弟”的肩膀，沈淩雲在他震怒的視線中挑眸微笑，一雙桃花眼瀲灩，“祝你好運。”
我親愛的弟弟，歡迎來到上輩子，你們為“我和秦家”打造的地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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